语法和翻译的结构性含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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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从开始当老师就一直是在教语法,后来做了翻译,现在又教翻译,所以经常会想想这两者之间究竟有什么样的联系。我在教书的这么多年间一直强调语言的结构性特征,其实这不是我编造出来的,如果我有这样的本事,那么我早就成为大师了。这些只是在自己学习和教书的过程中看着前人所告诉我们的知识,又有了自己的一些心得而已,所以就形成一套结构性的教学法。
在我看来,语言最重要的两个环节是结构性和语义性,其实这两者之间也是相互联系,不可分割的。乔姆斯基把语法学从语言学甚至说是语义学当中分离出来,这是一件很了不起的事情,所以语法也就有了自己的生命,也可以说语言结构真正地脱离了语义的范畴。但是我也不难发现在教学的过程的中,语言的结构和语义又是无法分开的。比如说在讲述从句中使用虚拟语气的时候,我又会说其实语言的结构是固定的,因为任何动词和形容词的词根所导致的虚拟语气都是固定的,但是因为语义的不同而产生了虚拟语气,所以可以看出两者之间的相辅相成性。语言结构的丰富和美丽是让一般人很难理解的。最近在讲高级英语语法时,一个学生忽然和我探讨起中学老师所讲述的语法和我讲述语法的区别。这个问题我在很多年前就开始想了,其实也早已经有了答案,因为中学老师所教的是语义学意义上的语法,也就是类似于美国语言学家布龙菲尔德提出的语法的定义,而我完全没有走这条路,因为在现代转换生成语法中所强调的是结构的重要性,而不是语义的重要性。通俗地说就是中学老师可以讲授词的用法,甚至在精读的课文中讲述语法,但是我所讲的就是纯粹(sheer)的结构。而在大多数人看来这些结构是枯燥无味和乏力的,甚至觉得缺失一种实用感。因为往往人类对于具体的事情的界定和掌握是比较容易的,而对于抽象事物的理解而往往又比较困难。现在的问题是,我以前常常喜欢用一些所谓大家看上去比较"低俗"例子去讲述这些知识,大家比较容易理解,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我不再去用这些例子,而把自己在北外教书学习的那套东西拿出来给学生讲了,所以大家就迷糊了。这可能也是自己在变吧。有的时候自己很迷惑,在中间道路上的迷惑。
在这里说语法真正要掌握的还是一种结构和层次感。比如说像虚拟语气中if条件句的用法就要是一、二、二、四的结构框架,至于以后还学到什么新的知识和内容只要往里面去填就可以了,没有必要把张道真和薄冰的语法都给背熟了。因为确实大师写书和我们学习是两回事,他们用的方法我们称之为“列举法”,就是只要在语言中出现的任何现象都会出现在他写的书中,而我们在教学的过程不可能有那么完善和齐备,只有把主要的框架拿出来讲和去记忆就可以了,想成为那样的学者和大师是不太可能的。这也许就是宏观结构和微观知识的区别和联系吧。
第二点我想说说翻译的结构性问题。很多人问我翻译究竟应该掌握什么,我最简单的解释就是要掌握中英文之间的结构性差异,至于你是需要用什么样的词来表述,那又是另外一回事了。正是因为两种语言在结构上有了本质性的区别,所以我们在翻译的过程中,需要看到的是增词,减词,状语位置,定语位置,偏正短语的主谓译法等等,这一切都是源于结构。所以在翻译的时候所有人要看的是中文和英文两者的语法。我一直在推荐王力先生的那本《中国语法理论》,在看完这本书之后我的想法很多,因为确实有些日常生活中的语言结构是错的,至于为什么到英语那样的翻译也就是很有道理的了。对于很多人写的翻译教程我都是没有看过,因为一些东西你不知道本源,再看西方的东西都是徒劳的,最后的结果就是两者都没有弄懂。我不是一个很勤奋的人,因为中文的东西看的太少,只是在看些西方的东西,等我不在上这些课的时候,也就是该坐下来看看中国东西的时候了。中国在研究中西方文化方面的人实在是太少太少了,因为学西方的说西方的一套,学中文的说中文的一套,最后谁都说不全。中国语言博大精深,想做好一个汉译英的翻译真不是一件很容易的事情,要在中文的结构去下功夫吧。讲了这些之后,希望所有学翻译和语法的同学也包括我自己在内,需要的是脑袋里的装着知识的体系性和结构性,不能再学两个单词的写法和用法,这些不是学好英语的根本途径。举个例子就是说,在盖楼的时候,不能只看到砖块和金属材料等等,而最重要的是图纸上的结构和在奠基之后所出来的结构,至于后期如何打磨自己的语言就是另一回事了。
我的这种想法和很多老师之间有很大的差异,他们认为说为什么要学结构,只要会说会读就可以了,语言是用来交流的嘛!这可能也就是研究和爱好的区别吧。语言可以用来交流,但是要做到深入地使用,以至于达到对一门语言的驾驭还是需要坐下来看看东西,做点研究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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