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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建华
摘要： 英文电影已经成为英语语言学习者认识当代西方文化的一条重要渠道，字幕的翻译也日显重要。本文审视当前字幕翻译的弊病及其常见错误，指出字幕翻译者必须具备认真负责的态度、扎实的双语基础和可持续的热情，才能成为合格的字幕翻译人员。
关键词：电影 字幕 翻译
On the Translation of Subtitling in English Films
Chen Jianhua
Abstract: As English films have become one of the most significant channels for English learners to get in touch with contemporary western culture, the translation of subtitling is drawing greater attention. This article surveys current malpractices and common mistakes in the translation of subtitling, and points out that a qualified translator in this aspect should be responsible, have solid bilingual foundations and have sustainable passion.
Key words: film subtitling translation
I. 引言
随着宽带的普及和mpeg4技术的广泛应用，很多由DVD压缩的DVDRIP影片以惊人的速度在互联网间传播。大部分英语学习者都不具备直接欣赏外语影片的能力，而很多DVDRIP影片却恰恰是原声发音、英语字幕。电影字幕的翻译作为DVDRIP影片的一个关键部分，正逐渐得到人们的关注。这其中包括正版或盗版DVD碟片上分解而来的vobsub字幕，以及由电影爱好者自发翻译的srt格式字幕。
II. 中文字幕翻译的优势
中文字幕和中文配音在翻译要求上是不一样的。比如上译厂的配音要求讲究口型一致，句子符合中国的口语规范，其优势是方便观众看电影，直接就能听懂，而不用费力看字幕。其缺点也显而易见：由于口型上的要求，不得不对句子进行缩减或扩充；由于英语国家历史文化的差异，很多双关、幽默的意思难以表达，不得不舍弃这些句子的翻译。
以《魔羯星一号》中英双语版为例，可以明显看出中文配音和中文字幕的差异。其中有一段剧情是母亲给孩子说英语绕口令，如果配音直接翻译的话，很难做到押韵，于是改为讲故事。另一段剧情是一个宇航员边爬山边讲笑话，这个笑话是有寓意的，直接翻译成配音的话，很多观众会感觉莫名其妙，于是配音版改为宇航员边爬山边呼救。该片配音版中很多幽默的成分都改掉了，这样就损失了很多欣赏电影的乐趣。
电影字幕能较好地处理这些问题。由于没有口型限制，字幕可以按原文直接翻译，而幽默和一语双关的意思可以使用注释来解决。当然，最好的方法还是学好英语，直接观看英语字幕的影片。而在个人条件不允许的情况下，字幕翻译依然是最大限度表达英文意思的最佳方法。
III. 当前字幕翻译的弊病
当前中文字幕的翻译状况相当混乱，由于没有一个类似rip字幕的统一标准加以规范，加上不少翻译人员带着急功近利的心理，把翻译字幕当作得到网络积分的手段而应付了事，造成字幕质量参差不齐。单兵作战，除了个别翻译质量很高外，非字幕组的散兵游勇普遍缺乏翻译经验，字幕存在不少问题。而有些字幕组只求数量，根本不论质量，只要翻完就皆大欢喜，没有一个较完备的质量监管机制来进行约束。不用仔细核对，就能轻易发现字幕翻译中比比皆是的明显错误（比如错别字、格式错误）。概括起来，字幕翻译存在以下四大弊病：
1、翻译选材避重就轻
当前字幕翻译普遍采取个人申请制，大家根据兴趣爱好，自行选择影片翻译。在没有特别感兴趣的情况下，通常浪漫爱情片、动作枪战片等因句子少，情节吸引人，翻译难度小而很受欢迎。而1500句以上的长片和黑白老片、记录片、文艺片因对话多，情节枯燥，翻译难度大而少人问津。总的说来，这其实是个人兴趣与字幕需求的矛盾。字幕组的成立就建立在兴趣爱好的基础上，只要愿意，重复翻译又有何不可？强扭的瓜不甜，硬要别人翻译不喜欢的影片有违“兴趣爱好”这一理念。在不考虑兴趣的前提下，可以通过论坛奖励制度的适当倾斜来对翻译冷门片的字幕翻译人员进行额外奖励，以解决长片、老片无人翻译的问题。
2、翻译校对一人独揽
初期的牛过论坛字幕组曾一度辉煌，并定下专门的翻译、校对制度，在字幕头尾标明翻译、校对人员，并规定翻译、校对不能是同一个人。其他论坛的字幕组也纷纷采用这种形式，但遗憾的是，只流于形式，却没有真正分开，大部分字幕组出品的字幕，翻译、校对都是一个人。
不能说一人既翻译又校对一定比翻译、校对分别由两人做的字幕质量差，有些个人独立翻译校对的字幕甚至比两人翻译校对的字幕质量上高很多。但仔细想一想，有多少人翻译完字幕后会真的自己进行校对？校对自己的字幕，又能找到多少错误？字幕翻译人员仅在翻译过程就反反复复看了多遍电影，已经是心力憔悴，翻译完成后很难会有心情再看一遍寻找错误。而且自己翻译中的错误，自己也很难找得到。所以提倡字幕组成员互相校对刻不容缓。
3、人力资源严重浪费
由于各字幕组自行其事，没有一个统一的安排规划，造成原本不充裕的翻译人员，都集中在热门商业片的翻译上。《指环王》、《黑客帝国》和《哈利波特》系列都有4个以上的字幕组同时在做，很多已经有中文字幕的影片，新出了另一个RIP版本，翻译人员未经查找，又重新翻译。有些字幕组曾结成过翻译联盟，统一组织安排工作，避免重复翻译，但因任务分配、翻译能力等方面的原因，最终只得恢复各自为政的状态。
最可行的方法是让所有的中文字幕组织联合起来，建立专门的字幕翻译分配网站，对热门大片采取各字幕组轮流翻译的方法，其他影片的翻译，由个人自行申请。另外再制定统一的字幕翻译校对规则，对字幕翻译细节进行规定，确保字幕质量。然而，要真正实施这个方法，涉及到网站管理、任务分配、联系沟通，尤其是涉及到各字幕组自身利益，难度相当大。想要逐步实现的话，各字幕组负责人之间的交流和沟通是首要任务。
4、翻译人才青黄不接
人的兴趣爱好是会发生变化的，字幕组成立到一定时间，很多老成员在经过十几部影片的翻译校对后，会逐渐丧失当初的翻译热情，参与翻译的人逐渐减少，不少处于半隐退状态。虽然有些论坛的积分制＋流量制，解决了部分翻译懈怠问题，但终究不是长久之策。比较好的字幕组模式，应该是类似于“青年志愿者”到贫困落后地区支援建设，几年后，老成员陆续退出，而新成员不断加入。当然，有愿意长期服务的，更是欢迎。在字幕翻译上，对人才的需求从来都是只多不少。可惜的是宣传力度仍然不够，仅在论坛内部招收新成员，难以维持新鲜血液的不断输入。希望能对外在各高校BBS和专业英语论坛上广泛招收此类成员，毕竟，这种耗人精力的工作不是每个人都能长期坚持的。
IV. 电影字幕翻译的常见错误
1、格式错误
以通常所见的srt格式为例，可以用系统自带的记事本打开，它的格式是这样的：
180
00:14:53,962 --> 00:14:56,362
我能跟你的朋友谈一会儿吗？
格式错误主要有三种情况：
A、翻译时误删了时间码，仅剩序号和句子。如：
180
我能跟你的朋友谈一会儿吗？
这样的字幕是无法在影片中载入的，会有XXX（错误行数）错误的提示。
B、翻译时英文字幕没有删净。如：
180
00:14:53,962 --> 00:14:56,362
那是他的拿手好戏rd.
C、两句话中间没有空行，即上一句连着下一句的序号：把下一句的序号、时间码和主句都当作字幕内容显示。应该说，这种错误在一半以上的翻译字幕中都会出现，而从DVD上rip的字幕里几乎没有，原因是音像公司有专门的制作工具，可以很好避免此类现象。翻译再好的字幕，如果这种情况太多，也会严重影响观看。
2、标点混乱
标点看似可有可无，却直接影响字幕的质量，有时甚至会影响对剧情的理解。全部使用中文标点的做法是最可取的。如果翻译好的字幕里带有英文句号，以及用,,,来代替省略号，会使得整个字幕非常难看而不专业。 “一屋不扫，何以扫天下”，认真不认真，关键看细节。通常校对一个字幕，先看标点，如果随意混用，时而英文标点，时而中文标点，说明翻译人员的责任心不够，翻译的字幕内容应该不会很好。 更何况中英文标点的误用有时会直接影响剧情理解。如：
A, -的使用：-在字幕中通常用于区分不同人的对话，比如：
-别动！
-我要开枪了！
这明显是两个不同人的对话，如果删除-，就变成一个人在说话，严重偏离了剧情。
B, ...的使用：...通常出现在上一句的末尾和下一句的开头，表示一句话内容没有完，下一句是和上面连在一起的。有些翻译人员不了解，把它看作是单独的两句话，以至翻译的意思产生偏差，甚至会看起来莫名其妙。比如：
180
00:14:53,962 --> 00:14:56,362
He is the man...
181
00:14:56,598 --> 00:14:58,828
...who killed Bill.
有人错误地译成：
180
00:14:53,962 --> 00:14:56,362
他是一个男人...
181
00:14:56,598 --> 00:14:58,828
...谁杀了比尔？
这在理解上是完全错误的，更不用说把句号改成问号了。
3、译名不统一
按照电影字幕翻译的惯例，人名、地名都是需要翻译的，除了象WTO，CIA，FBI等众所周知的缩写，可以翻译或是直接引用。译名要按照约定俗成的标准，比如美国总统Kennedy，翻译成“肯尼迪”，观众一看就知道是总统的名字，若非要译成“克妮帝”，观众就不知所云了。这些名称的译法可以参照辞典的标准，词典上没有的，可以用google、百度等搜索引擎查找，通常网页上会有相关译名。实在找不到的，可以自己按照音标翻译，但要注意男女性别差异。比如一个男人，名叫Kyle，音标是[ kail ]，你可以翻译成“凯尔”，硬要译成“凯利”也凑合，但绝对不能翻译成“凯莉”， 那样会让人搞不清到底指的是谁，因为在中国，“莉”、“娜”、等字是用于女性名字的。
当然，除了人名、地名，其他还有众人皆知的书名、电影名、物品名称等的译法，都需要按照这一标准。多人翻译的弊病之一，就是译名难以统一。比如《Sex and the City》系列，有个主要人物，叫Mr. Big，前面几集译作“大人物”，到后面忽然冒出个“比格先生”、“彼格先生”，而且里面很多人物的译名都发生了变化，观众就会一时难以适应。所以，对于电影和电视剧集的多人翻译，需要一个完善的翻译校对机制来进行规范。电影字幕翻译人员也必须态度认真，了解整片电影的剧情，从大局上把握每个细节，保证翻译语言风格的统一。
4、句子太长或晦涩
srt字幕在播放时可以调整字体大小，这都是根据各人习惯自行设置。句子太长的话，加上字体设置稍大，一行就显示不出来，看到的字幕就不完整。一行句子的长度可以参照英文字幕的句子长度，一行最多不要超过20个中文字。字数太多的话，可以分成2行，最多不超过3行。如果再讲究一些的话，在字数不多的情况下，应该按句子内容分行，而不要按字数对半划分。比如：
这是他的错，不是我的！你们不能这么抓我！
可以分成：
这是他的错，不是我的！
你们不能抓我！
但不能分成：
（误）这是他的错，不是我的！你们不能抓我！
字幕的一句话在屏幕上显示仅几秒钟，翻译人员需要用最简单的语言来传达必要的信息，千万不要出现“绕口令”的现象。一句话可以有很多种表达方式，不一定非要照原句翻译，在保证最大限度维持本意的基础上，必须使用通俗易懂、较容易理解的语言。比如：
But he's afraid if she finds out he's gonna
pay all that dough, she won't let him.
（误）但他担心是否她已经发现他能支付所有的钱，她不会的。
英文原句出现了3个“他”和2个“她”，相信很多人看这句英语要费点脑子，看中文就更会莫名其妙。翻译人员需要做的就是把意思分层，然后重新表达：
他准备支付所有的钱，
但担心她发现后不允许这么做
5、盲译
不看影片，直接用英文字幕和中文字幕对照的校对方法通常称为“盲校”，而脱离剧情的翻译称作“盲译”。两者都是由于翻译人员缺乏责任心而形成的。电影字幕翻译与文章翻译最大的不同，就是和影片情节紧密相连。比如下面这个句子：
Then it was Cora who crowned Nick
那就是科拉协助尼克搞的。
crown一词有“使圆满完成”的意思，不看影片，仅从字幕上看，意思上也说得过去。但联系影片，科拉和尼克之间并非协助关系，而是科拉加害尼克的。这样看来，意思就完全错误了，观众看了也会很困惑。实际上crown一词在美国俚语里是“打脑门顶”的意思，这样的解释完全符合剧情，因为尼克就是被人砸了脑袋。
有些英语单词有很多种意思，必须翻译出最贴切的涵义。甚至有些很简单的词，单凭自己所知的解释去翻译，也会出错。比如：
-And right away you turned yellow.
-Yellow?
其下一句是：Yellow is a color you figure on in a murder. turn yellow连起来是个词组，意思是“胆怯[害怕]起来”，这句直接翻译成：
-紧接着你就变黄了。
-黄了？
这种翻译，观众看了肯定是一头雾水，但如果改为：
-紧接着你就胆怯了。
-胆怯？
这样又与下一句脱节。应该翻译为：
-你立刻吓得脸都黄了。
-黄了？
翻译与影片剧情脱节的现象十分普遍，应该说，翻译人员并非真是完全不看影片就翻译字幕，只是看得不够仔细而已。简单地说就是翻译不动脑子，只图省事，尽管翻译出来的句子与剧情是驴头不对马嘴，对观众根本不负责任。当然，也并不是说每个单词、词组都要用辞典查，那样会浪费太多的时间！不过在单词的解释明显不符合剧情时，翻译人员必须要核实清楚。
6、僵硬直译或胡乱意译
翻译需要尽可能符合“信、达、雅”的标准。英语句子自己能看懂，但如何用比较好的方式表达出来，使其符合中文语法的规范，这并非人人都能做到。尤其是动词的翻译，像是take、get等有很多种意思的，很多时候需要仔细推敲。应该说，翻译的大部分时间和精力，都是用在思考如何表达上面的。比如：
I'll get the car
句子本意是“我去开车，我去把车开过来”。 受方言影响，南方人可能会译成“我去拿车” ，不符合汉语表达习惯。
还有To saddle a horse. 意思是“给马装上马鞍”，翻译成“去鞍上马”，虽然可以让人看懂，但不符合中文说话习惯。中国人中译英容易出现“中式英语”，这还可以理解。但作为中国人，英译中会出现“英式中文”，岂不是汉语的奇耻大辱。
语言是很灵活的，适当的直译或者意译都是可以的，但不要太过分。应该以普通话为标准，尽量少用网络语言和地方土话，一些成语、谚语的使用也要慎重。比如：
That was his trump card
那是他的拿手好戏。
trump card是“王牌”的意思，译成“拿手好戏”就很不错。又如girl一词，译成“女孩”就可以，有人非要翻译成“MM”、“美眉”或者“马子”，尤其是在比较正规的情节剧中，显得不伦不类。 “扑街”、“NB”、“TMD”等词的使用也是如此。
V. 结语
综上所述，英文电影处在英语语言学习者认识西方文化的最前沿，其字幕翻译的优劣直接影响到观看的效果，对那些希望通过电影学英语的人士尤为重要。笔者认为，英文电影字幕翻译者必须具备以下基本素质：
1、认真负责—— 英语水平差或中文表达能力不行是可以原谅的，唯独粗心大意犯的低级错误不可谅解。大部分的字幕质量低下并非是英语差造成的，而是没有一个认真的态度。一个字幕的优劣，认真态度占30％，翻译经验（包含中英文表达以及工具软件和网络搜索在翻译中的应用）占30％，英语和中文程度各占20％。
2、双语扎实—— 一般来说，电影中的句子不会非常复杂。已经通过大学英语六级考试的人员，借助“金山词霸”等翻译软件，在英语方面都可以达到普通字幕翻译的要求。当然，英语程度是越高越好，尤其是在国外留学、居住的人员更佳，因为有些时候，影片出现一些复杂句式、俚语或者涉及西方历史文化方面的知识，字典和翻译软件是无法查到的。另外，英译中也要求中文表达流畅并且符合习惯。
3、满腔热情—— 字幕翻译需要投入大量的时间和精力，是一个艰辛的过程。许多人初次翻译字幕会因遇到翻译上的困难、受不了长时间的痛苦半途而废。各字幕组流量制的引入在一定程度上提高了其成员的翻译积极性，但与字幕翻译的辛苦程度相比，还是远远不够的，他们需要持续不断的热情。如果翻译的热情是源于对影片的喜爱，因为喜欢这部影片，希望把它推荐给大家，给观众提供方便，那么翻译的质量也就有了保证。
参考文献:
1. 钱绍昌 “影视翻译——翻译园地中愈来愈重要的领域” 《中国翻译》，2000 第一期
2. 赵春梅 “论译制片翻译中的四对主要矛盾” 《中国翻译》，2002 第四期
3. 包惠南 《文化语境与语言翻译》 北京：中国对外翻译出版公司，2001
4. 蔡东东 《当代英美电影鉴赏》 北京：外文出版社， 2000
5. 张培基 《英汉翻译教程》上海外语教育出版社，2000
6. 华先发 《新实用英译汉教程》 武汉：湖北教育出版社， 2000
7. http://www.shooter.com.cn/
8. http://sub.hanstyle.org/default.asp | 
